第(2/3)页 他历经了一场完整的死亡、腐朽和尘化。 但他总是重新出定,在阳光下重归于“我”,在轮回中打转。 少年拿出放于双膝之间的手机,懵懵懂懂地回复着艾特他的贴子,字里行间有些不知所云,却又意外地充满智慧。 :生命再次毁灭了,而我依然在。我们都是无名的一部分。 ………… “嘎吱——” 一辆电瓶车停在半开的玻璃门前,年近五十的妇人翻身而下。 “老样子,不要香菜不要葱,多抹点咸酱,榨菜给多点。” 春暖花开好时光,翘着二郎腿的摊主摇着缺了口的老蒲扇,闭目沉思,他的黑发迎风而动,竟颇有几分仙气飘飘的出尘。 听到妇人的声音,他一骨碌坐起,适才的风骨消失不见,或者说瞬间隐去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郁的市井烟火气。 “来了来了。” “5块?”妇人拿出手机扫着二维码。 “大家都是街坊邻居,算你4.5。”摊主手法熟练地挑着面糊,在煎锅上摊开一张薄饼,“不对,已经这时候了。海燕姐,今天就不收你钱了。” 话音未落,机械音已经在角落响起。 “蓝泡泡到账,4.5元。” 两人面面相觑,半晌,妇人尴尬地咳嗽一声。 “小王,这是吹的是什么风?” “掐指一算,我在你家楼下开了十年的煎饼果子摊,差不多该回归本职了。”摊主掰开薄脆,用锅铲将其从中间一分为二,“姐,最近换季,你多保重身体。” “生意这么不景气啊,连你也要搬出咱们屯儿了。”妇人寒暄几句,忍不住扯回话题,“刚刚我这钱……” “就当一次性付清了这么多年我请你家侄子豆汁儿了。”摊主哈哈一笑,“打烊!” 说罢,他背着双手,竟然径直离开了自己的店铺,留下目瞪口呆的妇人,拎着装煎饼果子的塑料袋,不知所措。 手机嗡嗡震动,那摊主掏出一看,禁不住哑然失笑,随手写下一行回复。 DaoFaZiRan:沉舟侧畔千帆过,病树前头万木春。 ………… 夜黑如漆,细碎的沙土地面吞没了鸟头人身之人的着地声。 它挨着建筑物行走,望着古老的首都孟斐斯略带着虚幻的稀疏人潮。 尼罗河汩汩流淌,带来了生命的气息。 鸟头人身的旅客钻入一间石灰墙和草席的酒馆,酒客们热情地举杯碰撞,酒店老板展示着来自三角洲或希腊的双耳尖底瓮,大声吹嘘自家收藏的优点。 喧嚣和吵闹中,只有它置身事外,沉默不语。 冰冷的、格格不入的光线照亮了它的鸟头面具,这光并非源于火把,而是来自一种自主发光的机械。 用指腹滑动手机屏幕,面具后的双眸闪过电子字母,大量信息涌入它的脑海,但它没有干预或影响任何一件事。 北风从金字塔呼啸而过,沙漠的夜晚异常寒冷,简直像是要灭绝万物似的,不留一丝情面,恍若它正在目睹的乱世序幕。 只是沙漠之中,仍有顽强的杂草冒头,静候黎明的复苏。 第(2/3)页